「赤黑」一往情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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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第二天一早，赤司醒后是神清气爽，黑子则顶了大大的黑眼圈。赤司摸了摸那两片明显的阴影：“昨晚没睡好？”
黑子呐呐道：“……有点认床。”赤司昨晚一直搂着他，紧张的他失眠到凌晨两点，怎么可能睡得好啊……
两人在房间用完早餐便准备各自的行程，赤司去公司上班，黑子去看画展。
“你自己去，还是和同学？”赤司问完又加了一句，“男的女的？”
这是每次黑子出门前例行的问话，黑子以往的回答也都会让他满意。只是这次……
“如果我说……是和女孩子一起呢？”
赤司的心脏好像瞬间被小针刺了一下，闷疼难受的同时竟还缓缓燃起了不知名的怒火。他努力克制住不正常的情绪，尽量平静道：“女朋友？”
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殊不知自己此时的眼神阴沉的吓人，好像藏了一只嗜血狂躁的野兽。
“和你开玩笑的。”黑子却轻轻笑了，“我自己去。”
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赤司惩罚性地在黑子脸上捏了一下：“好好学习，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
黑子的年纪其实不算小了，大学生谈个恋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赤司也知道，但他就是单纯的不想让黑子谈恋爱。
不想让黑子的注意力，分给其他人半分半毫。
“我知道。”黑子的声音低下去，“……我不会喜欢上其他人的。”
*
“大少，您不能自己进去，藤原庆是带了人的，他们……”
“为什么没看好他。”赤司脚步片刻未停，语声阴冷噬人，隐含着临近爆发点的愤怒，“我有没有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证他的安全？！”
“是属下失职！”几名洛山组精英羞愧垂首。他们一直奉命贴身保护黑子少爷的安全，今天黑子去画展时也一样。可或许是因为人流量太大，就那么一晃的功夫，他们就把人跟丢了，再得到消息时竟是莱登ceo藤原庆把人绑了去，并以此要挟赤司放弃收购计划，并要求单独谈判。
“你们的确失职。”赤司冷冷瞥了几人一眼，“如果哲也有事，你们就以死谢罪吧。”
藤原庆将谈判地点定在了莱登公司总裁办公室，整个公司大楼里外都是藤原庆的人，赤司不顾众人劝阻，命人留在大楼外待命，自己大步走了进去。
藤原庆坐在办公桌后，身后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见赤司进来，他很有风度地指着另一张办公桌做了个“请”的手势，整个人看上去胜券在握。
赤司径直走到桌后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人呢？”
“赤司先生别着急啊。”藤原庆笑眯眯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令弟……”
“我在问你，”赤司缓缓道，“哲也人呢？”
他的眼神太过恐怖，犹如充满杀气的狼的血红双眸。藤原庆被他那么一看顿时两腿都软了，脸上悠然的笑容霎时僵住。他心惊胆战地咽了咽唾沫，对身后的保镖吩咐了句什么。
纵使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也没底气随心所欲。
因为没人敢在赤司征十郎面前放肆。
保镖得令退下，很快钳着一名少年走进来。蓝发少年双手被缚，口上被粘了黑色胶带，脸色微显苍白，被人一路不怎么温柔的扯过来。看见赤司，他没有叫没有哭，甚至没有求救的意思，只是用一双眼睛安静的望着他，似乎看见这个人出现在视野里，就已经足够心安了。
赤司面上不动声色，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攥起来。他极快而又极细的把黑子全身上下扫视一遍，心里稍微放松。还好，他并未受伤。
“赤司先生，只要你答应放弃收购莱登，我就立马放了令弟。”看见人质后藤原庆似乎多了些底气，腰板又直起来了，“但若你一意孤行……”他向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男人一个用力将黑子更紧的钳到身前，黑子不习惯和人靠的这么近，下意识的蹙眉扭过脸去，男人却粗暴的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一掰，黑子闷哼一声，水眸里泛起微许痛苦之色。
“我答应。”赤司忍下暴起杀人的欲望和心尖上的颤抖与疼痛，毫不犹豫地开口应下。藤原庆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事情如此轻易能解决。惊愕之后是狂喜，狂喜之后又生出了贪婪，藤原庆眯着眼瞧了瞧黑子，笑道：“赤司先生就是痛快！不过您之前的收购行为很大的影响到了我们公司内部人员的人心和团结啊，你看……是不是得稍作赔偿啊？”
“想要多少，开价吧。”见赤司如预料中答应的毫无犹豫，藤原庆心里喜开了花，一边感叹自己真是绑了个宝，一边迅速在支票上写下一串数字，连同另一份文件一起由保镖走过去交给赤司。
“空口无凭，那份是永不收购莱登公司的保证书，请赤司先生一并签了吧。”藤原庆道，见赤司只是粗略一扫便拿出桌上笔筒里的钢笔开始签字，脸上浮现出得意与胜利的神色。
气氛安静而又紧绷，赤司手握钢笔签字，神色冷峻如常，然而就在他写到最后一笔的一刹，手腕毫无征兆地猛的一翻，在旁人还未看清发生什么时，便将那只金属钢笔的尖端精准地射进了劫持着黑子的男人的喉咙！
保镖顿时倒了下去，另一名保镖反应极快的掏出手枪，但赤司比他更快——他手臂一撑翻过办公桌，其间已将消音枪的子弹打进了那保镖的心脏，下一瞬他便冲到了黑子身边，一只手臂把人整个圈进怀里，另一只手直接将手枪铁管插进了藤原庆因为惊恐而张的大大的嘴里。
不到两秒，尘埃落定。
办公室门外此时也接连响起了痛呼声，洛山组在接到可以行动的命令后轻而易举地便将藤原庆的黑道势力一举制住。藤原庆知道大势已去，哆哆嗦嗦的举起手，口中呜呜叫着，满眼求饶神色。
“你敢动他？”赤司握紧枪柄狠狠往前一顶，血红的双眸中是几乎要流溢出来的阴鸷，“我都舍不得碰一下的人，你敢动他？”
藤原庆痛苦地发出模糊不清的叫声，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他拼命叫着的试图求饶，然而那双毫不动摇的红眸慢慢扼杀了他仅存的希望。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场景，便是眼前俊美至极又恐怖至极的男人一手轻轻捂住怀中少年的眼睛，另一只手，无情的扣动了扳机。
05.
“疼不疼？”
“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赤司家别墅里，黑子被赤司揽在怀里，托着手腕小心的上药。藤原庆绑人用的是粗粝的沙绳，黑子又一直在挣扎，手腕内侧的皮肤早已被磨破了皮，青青紫紫的看上去很是吓人。
赤司的眉头紧紧的蹙起来，心疼的感觉无以言表。他这人铁血冷清了一辈子，所有心软的情绪都留给黑子哲也了。黑子知他难受，把手腕的伤翻下去藏住，小声安慰：“真的没事了……对不起啊哥，我让你担心了。”
“你可别再来这么一次了……”赤司叹着气把他紧紧搂住，“我真的要被你吓着了。”
黑子老实点头，低垂的眼里划过隐隐的后悔和内疚。这时玲央走过来，看见兄弟俩亲密的姿势微微一愣，黑子不好意思地想先离开让赤司谈工作，赤司却直接拦住他的腰把人搂回来，示意玲央直接说。
“莱登公司已经顺利拿下了，只是藤原庆那里出了些情况。”玲央道，“藤原庆的黑帮力量上头竟然还有人，而且……是北美的怀特。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且要求我们给个说法，否则就中止和我们的生意合作。”
怀特是北美极有威望的黑帮领导人，但日本和他离得远，而且即使论实力洛山也不一定处在下风。但问题是怀特也是黑白均沾，并且在赤司征臣时就和赤司家族建立了商业上的联系，几年下来已经是赤司财团关系良好的合作伙伴了。
“所以呢？”赤司冷笑问，“他不长眼的手下绑了我的人，难道还要我去赔礼道歉？”
玲央有些着急：“可是如果就这么得罪了怀特的话，老爷肯定不会高兴的……”
他知道赤司一向极宝贝这个弟弟，可难道他可以宝贝到为了这个弟弟抛弃财力雄厚的老客户，违抗父亲的意志，损害家族的利益？！
“玲央。”赤司手指敲了敲桌面，眼眸微抬只问了一句。
“现在这个赤司家，是谁做主？”
玲央呼吸一屏，脊背漫上一层寒意。他恭谨地鞠了一躬，轻轻离开了。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哥，我给你惹麻烦了……”黑子歉然道，“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赤司周身的气场渐渐柔和下来，不忍见那双蓝眸里泛起不安与局促，他忍不住靠前，吻了吻黑子的眼睛。
“你只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就够了。”
*
赤司本来对黑子看的就紧，绑架事件后更是几乎要把黑子时刻拴在身边才安心。虽然被禁锢了大半的自由，但黑子似乎并没什么不满，赤司在公司工作的时候他就窝在一边沙发里看书，顺带时不时的偷看赤司，小日子过的满满足足。
生活没再掀起什么波浪，只有一件事值得关注。玲央后来惊喜的带来消息说怀特突然改了口风，表示仍会和赤司家族保持长期合作，打探原因后竟得知是东京诚凛组与其交涉的结果。赤司对这个组织有所耳闻，它成立时间不长，背景来历也都是个谜。他不记得自己和诚凛有过什么交往，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帮他。不过他并不急于一时，无论对方是何意图，赤司都有信心给他摸出来。
黑子放暑假后，赤司抽时间带他去马场玩。黑子的体力和赤司完全不能比，再加上被大太阳一晒，没骑几圈就没力气了，于是找了一处阴凉地，灌了一通水便静静躺着休息。刚闭上眼一会儿，耳边便传来熟悉的笑声：“这就不行了？哲也，体力得练啊。”
黑子睁开眼，红发青年就站在他身前，穿着修身的白色骑马服，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脸上的笑容好像会发光。
黑子怔怔的看着他，眼神晦涩复杂。
这么优秀的人，是他的哥哥。
……然而也只能是他的哥哥。
“怎么了？”见黑子神色不对，赤司担心的跪靠过来，亲自用额头碰了碰黑子的前额，“中暑了吗？”
赤司猝不及防的靠这么近，让黑子完全僵住，待反应过来时脸已经不由自主地变红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赤司微微一怔，他本来以为自己应该会调笑黑子怎么这么大了还会轻易脸红，但他看着黑子略显紧张的神态，心脏好像被什么扯了一下，思维顿时跑偏了。
为什么会轻易脸红已经不重要，重要的少年这幅姿态，竟让他有些心痒难耐。
这是一种陌生而新奇的情绪，但赤司并不觉得排斥，相反，他被深深吸引着，他想知道，如果自己靠的更近一点……少年会是怎样的表情？
那双蓝眸会不会悄悄泛起水光，就像小时候被自己欺负时一样？
沾上水珠的唇很漂亮，如果吻上去再狠狠蹂|躏……颜色会不会更漂亮？
“……哥！”
细微急促的呼唤在他耳边炸开，赤司猛地清醒过来，竟发现黑子被他牢牢按在地上，微颤的唇离他只有厘毫。
赤司霍然后退起身，手掌狼狈地压在眼睛上。
他刚才是想做什么？
他是鬼迷心窍了吗？！
气氛一时压抑而尴尬，沉默半分钟后，赤司低哑着嗓音想说什么，然而就在这时，马场上毫无预兆的砰砰砰爆出了几声枪响！
枪声就在附近——是冲他们来的！
赤司瞬间扑过去把黑子按倒在地，暗藏的洛山保镖听到枪声后再第一时间奔了过来，训练有素地拔枪应对杀手。事出虽突然，但对方人数不多，很快便被洛山保镖制服。幸运的是没有人受伤，赤司立即命人把活口拉下去审问。
黑子仍被赤司护在怀里，其实和方才的凶险相比，赤司之前的举动给他的震撼更大一些。他的脑袋有些乱，就在视线飘忽游移间，他看见了不远处的一名马场侍者将手伸向背后，掏出一把枪指向了赤司。
那一刻发出警报已来不及，黑子本能的做出反应——他一把掏出了赤司腰间的手枪，瞄准那名侍者，冷静迅速的砰砰开了两枪！
一枪打在膝盖，一枪打在胸口。看着瘫倒下去的杀手，玲央和叶山皆一脸震惊的僵在原地。反应冷静迅速，枪法熟练准确……不存在幸运之说，这绝不可能是一个没有碰过枪械的学生能打出来的。
他们能想到这一点，更遑论赤司。
一片寂静中，赤司静静的盯着黑子，语气听不出情绪：“练了多久？”
黑子低头盯着手中的枪：“……四年。”
四年……瞒了真久。赤司看着黑子白皙的指尖，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诚凛是你的人？”
黑子抿抿唇，点了点头。
赤司觉得这一切有些荒唐，然而回想起记忆里面前少年那始终沉静的眼神，他却又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赤司的沉默让黑子的心脏慢慢抽紧，他始终低着头，因为没有勇气去看赤司的表情。
隐藏的身手、暗中培养的势力、不动声色的纯良伪装……任谁来看，他的目的都不会单纯。狼子野心、谋权篡位，或许人们会这么定位他吧。
但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赤司怎样看他。
他会觉得他面目可憎吗？还是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
“不解释一下？”赤司终于发声了，黑子眼眶一热，鼓起勇气开口，努力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我想保护你……”
少年咬咬牙，眼眶红的像小兔子，“哥，我只是想保护你……你信我吗？”
赤司心里狠狠一震，仿佛心脏中最柔软的部位被人击中，瞬间升起又疼又软的复杂情绪。他托住黑子的下巴迫使他仰起脸来看着自己，瑰丽的红眸中是对眼前人独有的宠溺和纵容。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黑子眨眨眼，泪水终于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06.
赤司坐在黑子房间的书桌前，一边批文件一边等黑子放学回来后直接和他一起去看画展。
自从事情坦白后，黑子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小心，好像一直担心他会怪他。尽管他多次表示过不会介意，但那孩子自己就是拧不过弯儿来。
但赤司是真的不介意。
甚至事后，玲央等人都旁敲侧击地提醒他是不是要多关注一下这位深藏不露的二少爷，但他自己却完全没把这事放进心里。如果换成别人，他估计早就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了，但因为这个人是哲也，所以他不仅觉得没什么不妥，甚至心里还莫名滋生出几分骄傲的情绪。
更甚者，便是哲也真的想要这位置，他分他一半又有何不可？
这种想法要是被人知道，八成会被说他是疯了。赤司笑了笑，他确实对哲也纵容的有些过分了，可是他……
心甘情愿啊。
见时间差不多了，赤司便收了文件，转眼间看到散落在桌角的画纸，一边好笑黑子粗心，一边拾起来帮他打开书桌抽屉放进去。
然而抽屉一拉开，赤司整个人怔住了。
里面整齐的摞着两本画册，封面便是他的画像。赤司将画册拿出来，一页页的看过去，平静的心湖霎时掀起滔天巨浪。
两本画册，二百多页，画的全是他。
工作时的、看报时的、休息时的；唇角上挑的、眉头紧蹙的、眼神凌厉的……
张张用心，笔笔精致，那个孩子不知用了多久时间，悄无声息地用他的笔，将每一个状态下的、每一种不同表情的赤司征十郎，一个不拉地绘进了这两本画册里。
胸腔中某种莫名的情绪几乎要喷涌出来，赤司将画册放在一边，目光继续探向了抽屉。
里面的东西他都很眼熟。有他写过字的钢笔、用过的茶杯、换下的手表等各种零零碎碎的小物件，甚至在一个小隔间里，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他不知何时换下不用的一件白衬衫，干净整洁，隐隐散发着淡淡皂香。赤司一想象黑子像一只小仓鼠一样偷偷藏他的东西便觉得可爱的不行，然而更强烈的情绪，却是一种炽热的、猛烈的、蠢蠢欲动的欲|望。
它不是突如其来，只是被压抑隐藏了太久太久，如今终于被触到了开关打开了闸门，于是要迫不及待地疯狂喷涌而出。而这种奔腾的欲|望，在他看到抽屉角落里的那枚熟悉的玉戒指后，骤然上升到了极点。
原来……那是一对情侣戒指。
赤司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戒指大力攥进了掌心。
*
黑子在进屋对上赤司眼神的一瞬间，便生出了一种自己要被生吞入腹的错觉。他未来得及细想，视线一转便看到了赤司身后打开的抽屉，身体顿时一僵，凉意布满全身，脸色瞬间白了。
赤司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努力按捺住情绪，面无表情地一步步走向黑子，冷声道：“哲也，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黑子不自觉的后退，直至被赤司逼至墙角。少年此时的眼神几乎可以用绝望与惶然形容，仿佛一只被猎人逼至绝境的小兽，只能颤抖地等待被判处死刑。赤司见他这幅神态也很是不忍，但为了听到他的真心话，只能狠心继续冷声道：“说。”
黑子苍白着脸，手指痉挛地握紧再松开，最后终于颓然放开了。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黑子放弃挣扎，将那句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说了出来，“……我喜欢你。”
赤司的喉结微微动了动，眼瞳蓦地幽深几分。
“哥，对不起……”黑子咬住嘴唇，拼命忍住酸涩苦楚的泪意，“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这样很不正常很恶心……如果……如果你不愿意再看到我，我会立刻搬出去……”
“但是……能不能请你……不要讨厌我……”
他没有那么脆弱，他真的不想哭的。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这个人，再也无法感受他的温柔，黑子就感觉心脏疼痛的无法呼吸。他拼命维持着最后一抹尊严，抹抹眼泪想转身离开，然而下一秒他便被扯回去猛的按在墙上，被人捏住下巴狠狠吻了下来。
赤司近乎噬咬地吮吻着少年的唇，几乎所有压抑的感情全部爆发在这一个吻里。待他终于放开黑子后，面前的少年已经懵了，泪眼朦胧地傻傻望着他。
“嗯？还没反应过来？”赤司伸指在少年艳丽的唇上轻轻抚摸，“真是个傻瓜……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你？”
黑子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敢置信的张口问：“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他的心狂跳起来。是他想的那样吗？赤司真的也会喜欢他吗？他真的有那么幸运吗？
赤司没说话，却猛的将他扛了起来，几步走到床边将人狠狠压了上去。
“哪种喜欢？”赤司勾起唇角，在黑子耳边轻声道，“当然是想干|你的那种喜欢……这个回答满不满意？”
黑子的脸腾的红了，下意识想推开赤司，却被男人更牢的制住双手按在床上。
“老实回答，”赤司的手撩开黑子腰际的衬衫滑了进去，“上次被藤原庆捉住，是不是你故意的？”
赤司之前就在怀疑这个问题了，他派给黑子的洛山精英没那么不中用，再加上黑子自己的能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藤原庆捉住？
黑子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求饶般地望向赤司，赤司却不为所动，反而在他腰眼上猛的捏了一把。黑子身体一颤，只好咬唇回答：“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有跑而已……”
很好。赤司眯眼。和故意的也没得差了。
“怎么这么不听话？”赤司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大手滑上去在少年胸前的红点上一掐，“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嗯？”
“我错了！”黑子羞的几乎要哭出来了，拼命挣扎也摆脱不了男人的禁锢，只好连忙认错，“我……只是想让你担心我，没想到会惹来那么严重的后果……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赤司“嗯”了一声，似乎满意了他良好的认错态度。黑子还没能松口气，便又听赤司道：“香绘里也是你拦回去的？”
黑子暗暗叫苦，心想赤司的记忆力怎么这么好，一边无奈点头承认。赤司唇角上扬，明知故问：“人家碍着你事儿了，做什么把人家拦回去？”
黑子闻言蹙起眉，似乎突然有了底气。他红着脸，眼睛却不偏不避的盯着赤司：“我没做错。我不想让别人靠近你！”
一句话撩的赤司蠢蠢欲动的邪火蹭蹭的往上窜，他俯身在黑子唇上咬了一口，低声道：“你确实没做错，但还是要罚……罚你暗恋我这么久，却藏着掖着不告诉我。”
黑子眼中闪过羞怯，像小动物一样努力把身子往床铺里缩。赤司看着少年的神态只觉一阵口干舌燥，突然便想起黑子小时候，红着脸蛋儿怯怯地跟在后面喊他哥哥的情景。
“叫声哥哥，可以考虑原谅你。”
黑子瞪着一副流氓姿态的赤司，或许是因为不好意思，或许是之前被赤司欺负的狠了，黑子抿起唇，说什么也不开口。
“不听话？”赤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俯身贴过去，缓缓舔了舔少年莹白的耳垂。
“没关系……马上会让你哭着叫出来的。”
*
第二天黑子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映入眼帘的便是赤司那张俊美的脸。他茫然的呆愣片刻，待睡意消散后，某些回忆涌上了脑海。
赤司昨晚确实说到做到，艹到他即使哭着喊哥哥求饶也不停下，从卧室吃到浴室来回吃了三遍还不满足，直到他体力不支昏过去……回想起一切的黑子默默拉过被子蒙住脸，说什么也不出来了。
头顶传来赤司愉悦的笑声，他被赤司不怎么费劲的扒拉出来搂进怀里闲闲调戏：“这样就害羞了？这种事以后可是要经常做的，哲也到时候怎么办？”
见少年又有把脑袋蒙进被子里的趋势，赤司终于见好就收：“好了好了，不说了。”他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玉戒指，仔仔细细地套在黑子的手指上。
“这下可以拿出来戴了。”他含笑用自己戴着戒指的手握住黑子的，两枚款式相同的玉戒交叠在一起，碧透明净，煞是好看。
黑子心中在这一刻也升起了巨大的满足。当初买下这对戒指时，他根本不敢想两只戒指会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同现于世。然而他足够幸运，这个愿望竟然真的实现了。
“这两只很好看，不过我还得再订一对。”赤司捏了捏黑子左手的无名指，“新的戒指，可就得戴在这里了。”
黑子眼睛缓缓睁大。赤司的意思是……
“哲也，”赤司把黑子的手指拉到唇边吻了吻，语声是从未给过别人的最真挚的温柔，“愿意让我管一辈子吗？”
黑子的眼眶微微湿了，他弯起唇角，泛着水光的眸里尽是笑意。
“我愿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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